[摘要] 福柯哲学是法国科学史发展的重要环节,具有鲜明的法国科学哲学特色。福柯在科学哲学领域颇有建树。20世纪80年代,主流科学哲学界发现了福柯,SSK等都深受其影响。从科学哲学发展史来看,福柯哲学进入科学哲学的视野具有重要的价值和启迪意义。
[关键词] 福柯;科学哲学;法国科学史传统
福柯深受法国科学史传统的影响,在知识、科学的哲学反思方面硕果累累,并且对后世科学哲学尤其是另类科学哲学的研究产生了不可忽视的影响。说福柯是一位科学哲学家并不为过。但是,在正统科学哲学背景下,福柯并没有引起科学哲学界的重视。大体上说,福柯思想“侵入”科学哲学领域是在20世纪80年代,是另类科学哲学兴起的标志之一。科学哲学界发现福柯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
事情,不能忽视对福柯科学哲学的研究。
一、法国科学史传统中的福柯
福柯是从科学史尤其是精神病学史、医学史开始其哲学思考的,他最早的著作《精神病和人格》(1954年)和博士学位论文(1961年),以及重要著作《词与物》、《临床医学的诞生》等,均属于科学史方面的研究。福柯承认法国科学史传统对自己的影响,福柯哲学彰显了法国科学史研究的特色。
(一)福柯对康吉兰、巴什拉思想的继承
福柯直接承接了法国科学史传统,这集中表现在他对康吉兰、巴什拉的继承上。
康吉兰曾是福柯的“研究导师”,对福柯的影响是毋庸置疑的。福柯阅读过康吉兰所有的作品,还给其《正常和病理》写过长篇序言。在给康吉兰的一封信中,福柯写道:“……假若我那时没有看过您的著作,我肯定不会完成以后的研究。(我的研究)内容打上您的思想的印记。”[1]P20康吉兰的“概念史”理论以及对规范在科学及其历史中的地位的强调,对福柯著作产生了直接和强大的影响。康吉兰认为,科学史并不是对科学发现的简单描述,而是内在联系的理论模式和概念工具的转变历程。他特别关注意识形态与合理性之间的关系,对科学发现的过程、谬误在认知过程中的作用以及“真理”概念等感兴趣。这些都影响了福柯,集中体现在《精神病与人格》、《临床医学的诞生》和《词与物》当中。
巴什拉在索邦大学的教席是由康吉兰接替的,巴什拉对福柯的影响与康吉兰有关。康吉兰一生都是沿着巴什拉开辟的道路去思考科学实践问题的,只是他更注重生命科学,而不是巴什拉感兴趣的物理学。巴什拉的科学哲学观尤其是科学发展观是福柯的思想渊源之一。福柯曾说,当学生的时候,所有在世的当代哲学家的著作中他读得最多的是巴什拉的著作。[2](P60)巴什拉特别强调想象在科学中的作用,对诗人有关水、火、土、气的想象进行了详细分析。他认为,想象和理性二者相互补充,是一种辩证的和谐关系。巴什拉认为,合理性形式是多种多样的,并以不连续方式不断发生变化。他反对总体合理性,坚持认为只有“局部的哲学”才能分析现代科学的复杂性。巴什拉反对“虚假的连续性”,主张科学是不断探索、犹豫和惊异的过程,不断克服精神本身的障碍、无知与错误。这些思想都以不同的方式出现在福柯的考古学中,比如《疯癫与文明》中“愚人船”的意象显然受到巴什拉《水与梦》的影响。可以说,福柯的科学观在许多重要的方面都“神似”巴什拉。
(二)被忽视的法国科学史传统
沿着巴什拉再往前追溯,实际上法国科学哲学一直延续着独特的传统和脉络,区别于英美主流科学哲学的分析传统。人们一般把科学哲学追溯到孔德的实证主义,孔德之后实证主义的中心很快就转移到法国之外,比如第二代实证主义的领军人物马赫主要是在奥地利尤其是维也纳大学活动,他直接影响了以卡尔纳普为代表的“维也纳学派”的形成。20世纪20、30年代,维也纳无疑是正统科学哲学的中心。再晚一些的波普也是奥地利人。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波普、拉卡托斯去了英国,赖欣巴哈、卡尔纳普、费耶阿本德去了美国,库恩、奎因是美国人,主流科学哲学的中心因此转移到英美。但是,孔德之后法国的科学哲学并没有中断,而经迪昂、彭加勒、巴什拉、柯瓦雷、康吉兰到福柯、德勒兹、利奥塔,沿着自己的理路在前进。不过,由于英美传统和大陆传统的隔膜,法国科学哲学一直没有受到主流科学哲学界的重视,这种状况只是到了20世纪末期才逐渐改变。福柯认为,在当代法国哲学中,以巴什拉、柯瓦雷和康吉兰为代表的“知识的、理性的、观念的哲学”形成了与“经验的、感觉的、主体的哲学”分庭抗礼的局面,后者的代表是萨特、梅洛-庞蒂。[3](P449)可见,科学哲学在法国是很重要的,而福柯自认为属于科学史传统。
(三)福柯思想的法国科学史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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