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5号，当代科技哲学前沿系列讲座第十四讲圆满举行。主讲人为北京师范大学哲学学院李建会教授，论题为“科学概念可以是评价性术语吗？——以进化是不是进步为例”。本次讲座由中国人民大学一级教授刘大椿主持，评议人为科技哲学教研室刘永谋教授和王小伟副教授，参与讲座的还有科哲教研室王伯鲁、刘劲杨、滕菲、天津市委党校凃明君，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大学徐治立等校内外师生30余人。本次讲座主要环节包括，主讲、评议，自由发言三个阶段，讲座精彩纷呈，讨论热烈。

李建会老师认为，在科学术语中有时很难避免使用评价性术语。他以进化论中是否可以用进步这一评价性词汇进行描述来说明。首先，虽然逻辑实证主义在努力区分描述性和评价性术语，并试图将科学话语理解成为纯粹描述性的。但实际上这么做很不成功。普特南在《事实和价值二分法的崩溃》一书中系统的讨论了所谓的休谟困境问题。并指出价值和事实很多时候都是互相缠绕的，很多事实是评价性的事实，很多价值在一定意义上是描述性的。例如说一个人的是勇敢的，这既是对一个人的特定行为的描述，也是对其评价。 第二，在进化论中，很多生物学家都采用进步一词，因为他们或者认为，我们可以在进化内部找到客观评价是否进步的标准，或者认为价值性评价在生物学中是合法的。最后，他特别反驳了古尔德在论证进化并不等于进步时对达尔文的解读，指出依据后来的研究，达尔文自己虽然在早期版本的《物种起源》一书中并没有明确使用进步一次，但在其后的版本中多次表达过进化就是进步的思想。  

两位评议人做了充分准备，刘永谋老师认为我们应区分“是”和“应当”作为一种话语分析和作为一种实践的区别。在话语分析中，我们才发现是和应当有逻辑鸿沟，但是在实践中，是和应当总是互相缠绕的。因此从一定意义上讲，是和应当的是一个话语炼金术，从行动哲学的角度来看，他认同主讲人反对的事实与价值的截然的二分。王小伟老师认为，从最一般意义上上的是和应当的缠绕不能立刻推论出进化和进步也是互相缠绕的。进化为什么不和退步缠绕呢？为什么一定是进步呢？在自然界中广泛存在适应生存需要而退步的例子。

在场的其他老师和同学们就论题展开了丰富的讨论。刘劲杨老师的提问是，如果进化等同于“进步”，我们就难于解释生物演化过程中的不少退步现象；我们是否能普遍地讨论科学的事实与价值的二分；生物层级的复杂性的增长并不必然意味着进步。王伯鲁老师提出，进化与退化同时并存，既在不同物种之间并存，也在同一物种的不同性状之间并存，那么强调“生物进化”是“生物进步”的合理性何在？滕菲博士后提问，究竟如何理解这些支持演化是进化（进步）的标准，比如从简单到复杂，适应性增强等等。如果我们接受科学概念中有不可分离的评价性术语，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也必然接受科学是一种社会的建构？有同学提问，是与应当在逻辑领域是清楚明白的，并不存在纠缠。还有同学认为，以进步来看待生物的进化带有机械自然观的铬印，也有同学认为普遍地讨论科学的事实与价值二分会面临实践和理论的巨大挑战，还有同学向李建会老师请教达尔文提倡的不断扩展的利他主义问题，使论题进一步展开。

李建会老师对以上提问均给出了精彩的回应，他特别强调生物科学正越来越成为当代科学哲学的思考基础，他反对科学中截然的事实与价值二分，这在生物学、社会科学中尤其如此。对于今天论争的主要问题，他强调从生物演化的总体趋势上看，进化与进步还是有很大的相关性。

最后，刘大椿教授对讨论进行了总结。他认为科学话语的评价性倾向是话语溢出的一种必然情况。今天是一个科学昌明的时代，科学在各个方面都在影响人的生活。当科学话语成为一种日常话语时，必然会有评价性的倾向。因此，科学活动中一部分评价性术语存在不影响科学求真的情况下，是可以的。但是科学话语的主流显然是描述性的。李建会教授表示非常高兴来人大演讲，感谢所有参与讨论者，推出了本论题的思考。

（供稿：人大科哲）